唐鲤一惊差点将黑匣脱手而出,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看起来普通的药丸居然如此珍贵,竟然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吗?慌乱震惊之余又将手中的药丸紧紧握住。
传说长生不老丹乃仙家之物,只有至圣至德之人方能受此奖赏,虽广云国国人甚是追求寻仙问道,但唐鲤从来只当个虚无的念想,从没想过世上真的有神仙的存在。
唐鲤紧紧盯着手中的药丸恍若出神,思绪一转眼睛里突然充满光彩,开口道:“长生不老丹既能保人长生,那算得上是顶级的良药了,那母亲吃了定能好转!”说着便准备打开黑匣拿出药丸。
唐夫人伸手止住了唐鲤的动作,缓缓开口道:“我积病良久,早已不值得一试,况且世人贪恋长生,我可不似他们肤浅。”唐夫人抬起头,握紧手中女儿的双手认真的说道:“这世间最珍贵的永远不是无穷无尽的生命,而且至亲至爱的真情。”
唐鲤听着母亲的话,心中微动。
“鲤儿,你实话告诉我,你是不是喜欢陛下?”
“啊?”
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唐鲤有些慌乱,她左右摇摆的眼神显然已经印证了母亲的话。
唐夫人心中早有猜想,此刻便印证下来,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,苦口婆心的继续说道:“我从没有想过拆散你们,只是你不能和他在一起,因为你永远也不能在他那里得到一个女人该有的幸福。”
唐鲤眼睛里雾蒙蒙的布满泪珠,她不敢凝望母亲的眼睛。
其实自己早就知道她不可能和徐冉在一起,更何况一周以后就是他和邻国公主成婚的日子,他已经违背了自己的诺言,娶了别的女子,即使是为了大义,她也不能接受。
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,天子命中注定就不会属于一个女人,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事情,他们一开始就不该开始,现在也应该没有结束的结束。
眼泪朦胧间母亲的手慢慢的抚过了她的脸,为她擦掉眼角的泪珠:“母亲要你离开朝堂,离开京城。除了你们之间感情的原因,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唐家本来就不属于这里。”
闻言,唐鲤抬头呆呆的看向自己的母亲,或许事情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复杂,背后一定藏着自己不知道的重要的秘密。
“你父亲和先帝本是同门师兄弟,先帝野心勃勃要离开师门闯荡,临走之前私自偷了先师的秘术,半路中被你父亲识破,还未告发,却反遭诬陷为你父亲偷窃。你父亲从小就是师门器重的弟子,先帝眼红嫉妒才出了这遭事,后来平反不成,先师大怒,你父亲便被逐出师门,流落在街头做了方士。”
“可是自我记事以来,父亲一直和先帝交好啊?”唐鲤疑惑的问道。
唐夫人摇了摇头,接着说道:“先帝是个有心计的人,他对你父亲好,只是因为无意之间他发现,之前没偷到的秘术被师父偷偷传给了你父亲。你父亲心善以为他已经改过自新,才与他为伍,助他建国。
我一直不喜欢先帝,也不支持你父亲跟着他四处出海寻仙岛,可是你父亲执拗,总觉得是我多想了。先帝从把徐冉交给你父亲教习术法,我就知道他一直不安好心,如今你父亲和秘术一起失踪,这世上仅存你和徐冉二人会这术法,我不想你留在京城再走你父亲的老路!”
唐鲤此刻心里乱成了一锅粥,自己一直以为两家交好,原来只是利用吗?那徐冉也和先帝一样,是在利用自己吗?这就是他果断的抛弃自己迎娶他人的原因吗?这样的话,那自己算什么,算是棋子吗?自己竟然像个傻瓜一样,一点都不知道,被骗了这么久。
短短一瞬,唐鲤的心思已经转了十八道湾,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,可是此刻事实都在眼前,容不得自己怀疑。
唐夫人看着唐鲤纠结的神情心里也很心疼,但是她必须告诉她真相,她不想女儿又糊里糊涂的过完这一生。
“明日...明日我便递上奏贴请辞。”唐鲤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,母亲走了,这京城便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。
“你...答应了?”
唐夫人有些惊讶,难道自己的女儿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欢徐冉?
“嗯,但是在那之前您必须将这长生不老丹服下。”如果离开是解脱唯一的办法,那么她要带着母亲一起离开,完成她一直想做而又没有做到的。
闻言唐夫人松了一口气,如果女儿能放下的话肯定是最好了。
“这长生不老丹是我们唐家的秘密,是你父亲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,我已下定决心去追寻你父亲,你就如了我的心思,将这最后一颗长生不老丹好生收着,他日必有大用。只是有一件事情你要谨记,你的旧疾...”
“莫非跟这长生不老丹有关?”
唐夫人眼神之中满是愧疚之色,颤抖着声音回忆着往事。
“都是我的错!你儿时我和你父亲只当这长生不老丹是什么旷世的好东西,可惜仅有两颗,我俩相约百年白头偕老足以慰此生,不做那无情神仙,所以便将其中一颗长生不老丹给你服下,谁曾想这东西竟有如此大的副作用,让你从小便经历这上元佳节时烈火灼烧的痛苦...”
说及此处唐夫人不禁又流下泪来,痛苦不已,跟刚才说自己临死之时判若两人,可见的有多疼爱眼前的女儿。唐鲤看着母亲的神情,于心不忍,拿起手帕给母亲拭去泪水。
唐夫人缓了缓气,抓住脸上女儿的手,眼睛里闪烁着泪光,哽咽着问道:“我和你父亲都后悔不已,只得对外宣称你得了顽疾,鲤儿你可怪我?”
“怎么会?”
唐鲤看着眼前年迈的母亲,一向端庄得体的母亲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露出如此沉重的愧疚,深深的击中自己的内心,自己一直以来对顽疾的怨恨也瞬间烟消云散。
扯了扯嘴角,努力微笑的开口说道:“女儿虽有顽疾,却从未被顽疾打倒,更是习得一身好本领,又何来怨恨呢?”
“是,鲤儿从来都是最优秀的那个。”
唐夫人终于打消了心中最后一点疑虑,欣慰的露出微笑,手中将长生不老丹又好好地收回的红木匣子里面,放在了唐鲤的手里,开口说道:“娘累了,娘想自己躺会儿。”
说罢招了招手,一旁服侍的翠柳过来扶起了唐夫人向床边走去。唐鲤刚要开口说什么,便被唐夫人摆摆手打断,唐鲤看着母亲安稳的坐在床上,尽管心中百般不舍,仍是深深作了一揖,转身离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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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天后,傍晚时分,夕阳西下,天空已经渐渐暗淡,天色变的越发昏沉,映的唐府大门挂的丧幡更加白的刺眼起来,让人难以忽视。微风拂过,丧幡发出噗噗的响声,却又飞的悠扬,就像那逝去的灵魂,自由又透出森森寒气,让人生畏。
今天对于唐鲤是个沉重的日子,因为唐府的丧事显得格外的凄凉,整个唐府显得十分的安静,安静的有些可怕。
整个府里就只剩下唐鲤和杏林两人,其他的人已经在丧礼结束就被打发走了,硕大的庭落孤零零的只点了两处灯笼,昏黄的火焰摇曳着,似乎也在为今天的丧事而叹息一般,让整个唐府显得越加的阴森恐怖。
此刻唐鲤正坐在唐府中央的一个凉亭里面喝酒,一双乌黑深邃的眸子望着远方,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是浓浓的哀伤与忧愁。
与此同时一辆马车缓缓从街口驶来,行到唐府大门前停下,随着一声马嘶,车帘被小厮谨慎的掀开,一只脚探出,一身黑袍裹体的青年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,径直朝大门走来。
唐府大门紧闭,黑袍男子刚踏近唐府大门台阶处,便听得“咔嚓“一声轻响,大门竟是从里面打开了。
“陛下,小姐已经在内院等着了。”跪在大门侧边的杏林颤颤巍巍的说道。
黑袍男子仿若未闻迈步而进,看也不看四周,径直往里走去,杏林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,就跟着男子往里走。
一路走来,唐府的建筑物、庭院、亭台楼阁,皆尽尽入眼底,唐府的占地面积非常之大,足有数百亩地之巨。这是唐府最中心最豪华的建筑,这座大殿便坐落于唐府中央。
而大殿前方不远处的凉亭中正坐着身穿白色丧袍的唐鲤,她今日穿着从头到脚都是白色,远看像一根白烛,浑身透着一种悲戚让人不忍多看,深怕看到她眼底的哀伤。
一阵脚步声从身旁传来,唐鲤听到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心中不由微微一惊,连忙转过头去向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,只见那位熟悉的黑衣男子快速朝着自己这边走来。
“陛下圣安。”
徐冉还未走近唐鲤便已经跪下来向他请安,但是他现在很生气,紧皱的眉头丝毫不放松,直到坐下眼睛还死死的绞着地上的唐鲤,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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